莱格/杨思德。
“世事人无奈，君心我自知”
[蔺靖]定风波 一
*双黑设定。
*钩心斗角。互相算计。
*百般算计不敌一个情字。
*不一定是HE
一
暴雨将歇。两人又再次上路。蔺晨口口声声自己受了重伤，无法行走。萧景琰有些不耐，但还是耐着性子扶他下山。
蔺晨将半个身子靠在对方身上，一路走来话语不休。萧景琰原本便不善言辞，说到后头，对于蔺晨的问题只能沉默以对。
“萧大侠这刀法极为罕见。不知师承何处？”
“无名刀法，不值一提。”
蔺晨眨了眨眼，也不见恼。笑着又问：“我瞧萧大侠的刀法，有些华山的影子。不知师家和华山是否有所渊源？”
萧景琰忽然抬了眸，笔直看他。他眼神剔透，似水晶流转，照着蔺晨身形分明。“你之前说自己是落地秀才，村中恶霸看上了你家娘子，想要你性命。你明明不懂武学。怎得又对刀法知之甚多？”
蔺晨之前本是信口开河。但被人戳破，他面上却一丝尴尬都未现。只是眨了眨眼，便笑容可掬地说道：“我家之前也算是大门大户。少时请过不少武学老师指导一二，有几位武师与几大门派都有交好，在下从他们口中也曾听说江湖不少轶事。”
萧景琰见他对答如流，低了头便没有再说。只是扶着他沉默往前走。
蔺晨瞧着他耳边一缕碎发，又问：“萧大侠此次为何下山？如此武功，无论镖师还是武师绰绰有余。蔺某可为萧大侠介绍几位富裕人家，作为答谢。”
“景琰此次下山，不为钱财，不为功名。”
“哦？既然不为钱财也不为功名……那，萧大侠此次下山是想做一位大侠？”
萧景琰抬了头。他脊背挺拔，似青山耸立，不可弯曲。“景琰受师父教诲，侠之大者，为国为民。景琰此次下山，不为名利，只为惩恶扬善，激浊扬清。”
“萧大侠果然好志向。”蔺晨唇角上扬，语气讽刺，“可惜，如今世道昏庸，世人蒙蔽。但愿这世事莫让萧大侠这热火熄灭了才好。”
萧景琰听出他语含嘲讽，心中也有些不爽：“蔺兄何出此言？”
“蔺某也只是为了萧大侠着想。如今江湖由四大门派把持。萧大侠一身正气，入了这污浊江湖，莫要被那些所谓正道玷污了才是。”
两人话不投机，一路再无开口。
走了一日终于出了山林，便见山脚下有小簇烛火。看来是为农家。萧景琰想要住宿一晚，蔺晨也并未提出反对。
敲了门，出来一对年老夫妻。
对于他们这两位男子，他们面有疑惑。但萧景琰再三表示，只需在他们柴房借住一宿便可。这老夫妻也让他们入了门。他们瞧着萧景琰朴实清朗，对他极为热情。蔺晨倒是进门问了句：“是否见过有人路过此地？”得到回答并未见过旁人之后，便摆出一副敷衍模样，脸上连个笑容都吝啬至极。连老两口推门送茶，都草草喝了一口便翻身上坑。
萧景琰看在眼中，心里顿生鄙夷。也不和蔺晨多说话。晚上二人同宿一屋，蔺晨睡在炕上，萧景琰睡在地下。
隔着窗两人能听见那二位老人在谈论如何招呼他们二人。
萧景琰始终闭着眼。蔺晨瞧了瞧他，笑问：“萧大侠，你是否在生在下的气？”
萧景琰转了身，不想理他。
蔺晨笑笑：“萧大侠，你这性子，到和孩童一般。”
萧景琰勃然坐起：“蔺先生，我知你身子娇贵。但这二老虽为山人，不懂礼数。但蔺先生这番也太过没有礼貌了。”说道后头，他大抵觉着自己说了过头，硬生生地又躺回去说：“在下想到什么便说了什么。不过所说都是在下所想。蔺先生也当我是那山中野人便是。”
蔺晨也不生气，瞧着他英姿勃发的脸，只是笑：“萧大侠心直口快，性格刚正耿直。在下怎会生气。不过，在下只是担心……”
“……什么？”
“在下担心，以萧大侠这性子到了江湖上，可要吃一番苦头。想到此，蔺某当真有些不舍。”
这话说得萧景琰着实有些古怪，但又不知是哪处不对。最后只是说：“……我的事，与你何干。”
“在下只是为萧大侠可惜。不过，萧大侠放心。蔺某向来为知恩图报之人。欠你一份人情，以后必有回报。”
萧景琰冷哼一声，表示并不领情：“哼！”还转了身，背对着他。
蔺晨笑笑，不再开口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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待听得萧景琰呼吸长绵，蔺晨才睁了眼将口中茶水吐在地上。他起了身，走至萧景琰身前。探着他那深长呼吸，指尖沿着鼻梁落到胸前起伏的心脏外。淡淡笑道：“呆子，你又欠我一条命。”
说罢，走出门外，来到老妇人窗前，弹窗三下。
听得室内老人咿呀声传来：“做什么事呀？”
蔺晨笑笑：“口干，借杯茶喝。”
“哦，进来吧。”
蔺晨推门走进，却见一把刀光闪出。他步伐不乱，笔直往后平移掠过。那二老人身形矫健如燕，手持钢刀直直刺向蔺晨心窝。脸上那慈善笑容换作恶鬼狰狞。
蔺晨也不躲闪。
二老人只见这男人笑如春花，手中纸扇一展一闭。便漫天细雨全是剑光。
“春雨剑！”他们心中一愕，却已经来不及了。只觉身体一轻，五脏内腑被人捅穿了洞。空气流淌进来，接着世界颠倒，身体有如沙袋般飞出小院，落在地上。
“你……你果然是……魔教教主蔺……”
“——嘘。我的名字岂是你们可以说得。”蔺晨止了那最后一句。他脸上依然带着微笑，但那一丝笑容却进不了眼底去。
这番打斗不过一剑一掌，便落下了帷幕。蔺晨嫌弃地绕过那两具尸体，淡淡说了句：“下来吧。”
黑暗中隐身走出一位黑衣男子，拱手说道：“教主。”
蔺晨语气冰冷如月：“事情处理得怎么样了？”
“童长老行刺教主之后，派人追寻教主不得，便叛逃出教。探子一路跟着他，眼见他进了九华派内。其余几位长老，听得教主被刺得消息，都跳了出来。”
蔺晨冷笑：“果然是九华派！我就知道到他童百龄没有这样大的胆子。你知道之后怎么做吗？”
来使低了头：“属下听从教主之前的安排，放了风声，说教主会到罗善堂。他们此刻应该快要到罗善堂了。”
蔺晨点点头：“引着这些老鼠出来，受了他童百龄这一剑也是不亏。就是可惜我那上好的竹叶青。”他摇头叹道，来使不敢开口。
“把这里收拾一下吧。”说罢，蔺晨便转身回屋。
“是。”来使犹豫了一下，还是说：“教主，室内那男人，见了你的真容。是否需要……”
蔺晨摇了摇手：“我自有安排。”
“是。属下妄议。”
蔺晨走了几步，又停了一停：“等等。你去给我打探一下……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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翌日清晨，萧景琰起床，发现这屋内除了他俩别无他人。萧景琰疑惑道这家的主人去了何方，想要与他们道别致谢。蔺晨倒是老神在在地从厨内翻出一些甘薯，当做早饭。
“许是上山打猎，不用放在心上。”蔺晨一口茶一口菜。他皱了眉头嫌弃：“这茶可真不能入口。”
萧景琰瞧着他那悠闲模样，心中疑惑万千。在口中绕了千遍还是吞了。但出了门，便坚定地要与蔺晨分道扬镳。
他腰间依旧是那把软刀。门外雨层刚破，露着天边一抹晴彩。晴朗身姿，好似山中刚破土的竹段。
蔺晨抿着唇也不挽留。待萧景琰迈步向前，才悠然地朗声说道：“萧大侠。青山不改，绿水长流。我们后会有期。”
萧景琰似拿定了主意不想再与他见面。回头那脸也皱着眉，只是勉强点头敷衍才去。
蔺晨脸上笑容不散，背着手站在门外一直望着萧景琰那身影出了大道，再也不见。他才转身往那林内走去。
早有人牵着马等候一旁，见他返回。恭敬地将马鞭递上。
来人敬声问道：“主上，一切都依您的安排。教中高手已将罗善堂围得水泄不通，只等您一道口谕。”
蔺晨点了点头。“很好。”
他嘴角仍有笑意，但若落入他人眼中恐怕只似见了阎王罗刹。
“欠我一样，得用百样还。他们的命，不用留了。”他伸手附抚着马鬃，语气温如，但话中冷意令那下属只将头落得更低。
“是。”
蔺晨忽然又想起了什么，抬头望着萧景琰远去的方向，嘴角扬起一抹笑意，喃喃道：“萧景琰。你欠我一条命……我要看看，你能用什么来还？”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