莱格/杨思德。
“世事人无奈,君心我自知”

[源藏]草叶集 (一发完) 飞贼源+神官藏

*飞贼源+神官藏

*想写个可爱点的文


草叶集

1

       源氏按下心跳,期待从宝箱中发出如少女般甜美滴喘息。他使着那铁棍,蹲了半宿,最后终于听见咯哒一声响。他兴奋地搓了搓手,俯下身就想去打开箱盖。冰冷的铁片贴上脸颊,“不许动。”声音清冷地令他想到五月下的雪。“小贼,来偷什么?”

        他向来胆子大,转过头还一副嬉皮笑脸。却见一个神官身着雪白色的狩衣,五官冷得像堆满了雪,持着弓的手和那月光尽是一个颜色。那利箭虽未出鞘,却正中他的心脏。他也是向来油腔滑调惯了,张嘴就说:“来偷你的心。”


2

       竹叶神社是京都数百神社中不大不小的一座,占着岚山一块小地,与其他神社相比并不出名,日前有人说神社主得了宝贝,一时之间传了开去,倒有了些名气。名气大了,感兴趣的人就多了。源氏就是其中一个。他小有名气,倒也不是说他技术了得,而是长得不错,性格张扬,在花街那小有名气。道上的人看不惯他那德行,说不知道是偷宝还是偷人,背后给他取了个偷花贼的外号。源氏那性子全然不放在心上,不以为耻反以为荣。只是今天见了这人,倒是第一次希望这外号能实至名归。

       “你是这里的神官?看来这破神社倒还真是个养人的好地方,你叫什么名字?”

        对方簇起眉头,像是被他这态度有些怔倒。明明还被自己弓箭指着,却一副全然没有放在心上的模样。如果不是胆子忒大,就是另有打算,背后必有诡计。他心中还在算计,没想到对方两步直接上前,几乎贴着脸站在他跟头。呼吸差点触到一块,这位置就连对方眼睛上的睫毛有几根都能数得一干二净。

       不好……!男人心中一惊,抬手就想攻击,手背微微一沉。这小贼居然按着他的胳膊,又问:“我在问你呢?为什么不回答?”他眨眨眼睛,咧开一个笑容:“……不是吧,你怕我?”

       半藏从小在神社长大,生活虽然算不上禁欲束缚,倒也算的上清心寡欲。哪里见过如此鲜活跳脱的笑脸,像是乌云破出,阳光直射大地。

        他心里裂开一个缺口,恍然回神想起这家伙是来偷东西的,再爽朗也是个小贼,心里暗道不好大约中了对方的诡计,恶狠狠地说:“闭嘴!小贼,你也是听得那谣言来偷所谓宝物的?利欲熏心,我这就拿你去见官。”

       他长得好看,说的话却像个老古板。源氏瞧着他的脸不放,嘴上狡辩:“我哪里偷东西了。你可有凭证?那箱子不是好好关着么?”

      他说得伶牙俐齿,自信满满。半藏哪里有他这两下,一时半刻居然被他堵得说不出话:“还狡辩……!我明明瞧见你用那木棍去开那箱子……”

       “木棍?什么木棍?”源氏摊了手,“你哪里瞧着我有木棍?”

      半藏满面通红,最后咬了牙齿:“荒唐!”

      源氏瞧着他乌黑的眉眼与清秀五官,觉着这人被雪白色的狩衣裹着,身材却不消瘦,刚才隔着衣物摸得一截小臂肌肉紧实,想必平日也是锻炼良好。这样的人却偏偏要装出一副高冷拒人千里之外的模样,心下越是喜欢,越想去逗他:“你要抓我也成。无非是你一句话,你说了,我便留下来陪你。不过,你得先告诉我,你叫什么名字?”

       他还贴着半藏站着,一双眼睛乌溜溜地盯着半藏脸颊不放。半藏心下越恼,瞧出这人油水不进的无赖模样,懒得和他纠缠,垂下弓箭,拂袖就往外走:“胡闹!”

       “哎你别走啊。”源氏屁颠颠地跟在后面,远远望去,就像个小尾巴。


2

源氏从此倒像是在这神社里生了根。隔三差五地去打扰。一开始说:“你真不拿我去见官啦?”后来瞧着半藏不理他,也不着急,和狗皮膏药似的粘着人,嘴里唠唠叨叨个没完:“这里就你一人?神主呢?”“我说你这地方是不是也太没人气了一点,你瞧着对面天龙寺,香火鼎盛,你这要啥没啥,无聊透了。”

半藏冷哼一声,懒得理他。

见他终于愿意说话,源氏来了劲。他躺在走廊上,撩着半个裤脚,露出一截小腿。手里也不知道从哪里偷来的油桃,一口一个吃着欢快:“你这神社防盗设备不行啊。不如我来给你加强一下?”

半藏总算从那堆竹签中抬起头,用乌黑的眸子瞥了他一眼,口中冷冷嘲讽道:“防你么?”源氏只觉着热气沿着小腹下涌,堵着那块不散。他舔了舔嘴唇,站起身,走到跟前蹲下:“我也用得着防?你看我一眼就死了,你告诉我你的名字我都能认你作哥。”

“半藏。”

“……啊?”

“我的名字:半藏。所以,叫吧。”

“……哥。”源氏这句说得几乎贴着半藏的脸颊,沉沉浮起一层云烟。他垂了眸子,紧紧盯着半藏的双眼,咧开嘴又叫了一声:“你喜欢我这样叫你?哥哥。”

他叫的那声调不像是称呼兄弟,倒像是在调情。半藏拢了手指,猛得站起,声音凶狠,但里面藏着半打慌张:“你这人真是……没皮没脸!纯属胡闹!”说着转身走了。源氏笑眯眯地瞧着他那多少有些惊慌的背影,转身躺在走廊上,头枕着手臂,瞧着那头顶白云仔蓝天中穿梭,耳边蝉声如雨,笑得像上偷得了什么宝藏:“半藏,半藏。”


3

源氏这家伙平时好像没事做似的,一周能来个三四次。今天带个水瓜,明天带来京都最有名的果子。半藏一开始烦得不行,但拿他没辙,后来也由着他去。就当养了只吵得不行的宠物,他向来心如止水,全当是给自己的历练。

源氏也不在乎半藏理不理他,来了就往半藏旁边的走廊上一躺,一边安静瞧着他做事的模样,一边嘴上说着这几天京都发生的事儿。从京中哪家贵妇的风流韵事,到哪家寺庙的主持养了什么猫狗,世事如水在他嘴皮上说了个来回。说到一半,觉得渴了才住了嘴。半藏从那堆事务中抬起头,眉目间带着一丝疑惑:“……然后?”

“然后,我得找点水喝……哎等等!所以你在听我说话吗?”

半藏哄得一下脸全红了。他有些狼狈地起身想走:“没有。你吵死了。”但是那身雪白狩衣,越发衬得他露出一截的脖颈红得有如天边樱花。

源氏咬了一口水瓜,也不急着跟上前,咯咯咯地笑着。

“嗯。好吃。”也不知道他说得到底是哪个。

4

半藏表面上依旧对源氏嫌弃的不行,但半夜无人的时候,听着外面蟋蟀在草丛中发了疯似的叫喊,忽然想起源氏早上说到哪家钱店的老板半夜从花街回家,听见蟋蟀的叫声还以为是老婆来捉奸,吓得跌下脚落进水中。源氏说得绘声绘色,他当时假装严肃没有搭理,现在想起,噗嗤笑出了声。

这笑声落在寂静的夜中,响得不成。半藏被自己吓了一跳,满满收起嘴角。瞧着哪黑糊糊的天花板,忽然觉着这从小到大长大的神社的确有些过分安静。

多了一个人,倒也不是全然不好。


然后他就听见外面木桩响起咚咚两下。好似是金属与地面沉重摩擦。

半藏警觉地抬起身,瞧着一片漆黑的屋外,迟疑了一会,还是问:“源氏……?”

没人回答。


他不敢再出声。弯腰起身就去拾一旁的弓箭。

屋外金属色越发沉重,夹杂着几个混浊的呼吸声。他们似乎围在屋外,听见了刚才半藏的动静,现在暗自商量如何对付室内这人。看来的确是逃兵。

半藏心中不由冷笑:倒是被源氏那家伙说中了。


这世道太乱。源氏曾经说起最近几个大名有点动作,逃兵很多。还问他要不要去京都里住几天。半藏当时没搭理他,源氏自顾自地说倒也没事,你还有我嘛。

这乌鸦嘴。

半藏苦笑起来,手中持弓紧紧对着门口。他明明全身汗毛竖起,但心里却静得出奇。对方几个好似笃定室内只有他一人,也不压低语调,大着嗓子开始用刀拍打起竹门。半藏嗖的一声,利箭飞出纸帘,对方被他吓到,但骂得越发大声。

半藏心下不惧,往外射了几箭,似乎还中了一人。但对方还有几个,开始干脆用刀劈砍起门来,火光照着他们的脸,狰狞至极。

倘若被源氏知道了,那家伙会有何反应……不知为何,千钧一发之际,半藏脑子里突然想起这么一句。

然后就听外面闹哄哄地响起大得吓人的锣鼓声响,稀里哗啦,远远听去像是有无数人拍打着锣鼓往这里赶来。逃兵被这震耳欲聋的响动吓得不成,他们胡乱交谈着几声,咒骂着抬着同伴的尸首从边门跑了出去,只留下个破烂还劈了一半的木门。

半藏此时箭袋中也就剩下两支箭,他力气不松,依旧紧盯着门。瞧见外面人影一晃,利箭脱手而出。

“喂!小心,小心!”熟悉的声音响起,半藏心里紧绷的箭弦一松。

青年的脸从那滑稽的破洞中露出。他依旧笑着,但眉目间带着浓重的担忧与着急:“我来迟了,半藏你没事吧?”

半藏当时只觉着手脚没力,无法回答。只听见对方着急地说:“你没事吧?他们伤着你了?”他想回应,却抬不起手。源氏用极其滑稽的姿态从门缝中挤进来,两步跨到他边上,一把将他搂进怀里。

半藏还想骂他放开,但贴着胳膊的手却无法用尽。他听见两人胸膛中的心脏正在狂力跳动,砰砰砰,和作一个旋律。源氏的声音还在头顶起伏:“还好我得了信马上过来……半藏,我说你这神社防盗不行吧。你还不让我住下……”

“好。”

“所以说……什么?”

“我说,好。”

半藏垂着头没看他,但源氏从上往下看可以瞧见他的耳根红了。他只觉着幸福在朝他招手,自己这几个月也算守得云开见月明。正飘飘然之际,就听半藏说:“你睡厕所旁的那块地。”

“……等等,哥!这和说好的不一样。”

“我们可什么都没说话。”他没瞧见半藏的正脸,但能瞧见神官扬起了嘴角:“小贼,你先登堂入室再说吧。”


5

源氏想他可是天下第一贼。登堂入了室,那和已经滚上床有什么区别。是不是?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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